张艺谋的新片《满江红》在2023年大年初一上映，张译、雷佳音、郭京飞和易烊千玺等人组成的全明星阵容让观众颇为兴奋。

但是，由于《 满江红》里还有沈腾、魏翔和岳云鹏等多位喜剧演员加盟，又让很多观众产生了狐疑：张艺谋又要拍喜剧？这不会是“三枪拍案惊奇2”吧？

(资料图片)

没办法，《三枪拍案惊奇》的故事虽然不错，影片完成度也很好，奈何剧情、气氛、演员甚至服化道都有一些不伦不类的割裂之感，被网友们打出了张艺谋电影中的一个超低分，截至《满江红》上映前，《三枪拍案惊奇》的口碑打分是4.7分。

问题来了，张艺谋真不会拍喜剧吗？

答案当然是否定的，因为张艺谋也拍过非常优秀的喜剧电影，而且，这部电影不是一般优秀，评分高达8.4分，和同一年冯小刚的代表作《甲方乙方》分数相同，可以称之为我国喜剧电影里的顶级水准。

这就是1997年上映的《有话好好说》。

一、荒诞故事

这个酷酷的男人叫小帅，他正在疯狂追求当模特的漂亮女孩小红，两人的关系时断时续，小帅发现小红和一个大款阿龙有暧昧关系，于是小帅就每天紧盯小红，还雇人跑到小红家楼下大喊情话。

阿龙带了几个人当街殴打小帅，一脸书卷气的秋生正好路过，他兴致勃勃在旁边围观阿龙打小帅。

情急之下，小帅突然暴起，他拽过秋生手里的包去砸阿龙，没想到闯了大祸，包里的东西被摔坏了。小帅被打昏之前发誓早晚要剁掉阿龙一只手。

秋生的包里是一台价值不菲的笔记本电脑，在那个年代买这一台电脑的钱足够在三环外弄一个卫生间了。

秋生无奈，只能将被殴打受伤的小帅送到医院，小帅苏醒后，秋生告诉他两个字：赔钱！

小帅认为秋生应该去找阿龙赔钱，在两人掰扯过程中，小帅突然想通了，他带着秋生去阿龙公司谈判，没想到这是一个幌子，小帅掏出菜刀就要剁阿龙，没有得逞，他自己也被依法拘留。

拘留期满后，阿龙同意赔钱，小帅又约秋生和阿龙在饭店见面谈判，他提前赔了秋生一台电脑，然后告诉秋生，他要在这里完成誓言，剁掉阿龙的手。

秋生在那一刻突然醒悟，他要拯救小帅那颗被仇恨填满的心灵，激动的他为了阻止小帅的复仇计划当街抢东西并耍流氓，却被小帅略施小计化解，众人将秋生当成了疯子并将他关在楼上杂物间。

酒店厨师要为被秋生骚扰的女服务员出头，在杂物间里折腾秋生。与此同时，阿龙应约到达饭店，他将赔偿的现金一张张数给小帅，小帅则时刻准备掏刀剁手。

关键时刻，秋生暴起推倒了杂物架，一楼天花板上的音响掉落砸在阿龙头上，饭店经理将其送往医院，小帅的复仇计划被意外阻挡。

秋生在楼上发疯，小帅赶到楼上阻止他，在言语刺激之下，秋生一刀剁在了小帅的手上。

故事结尾，秋生拘留期满被释放，小帅托人送给他一台电脑，秋生决定再去看看小帅，他们已经是朋友了。

二、幽默故事

《有话好好说》的名场面相当多，很多桥段在二十多年后依然被网友们津津乐道。

赵小帅死缠烂打安红，想出来雇人喊话的高招，第一个被雇的是一位来自西北的收破烂民工，饰演者正是导演张艺谋。

民工张对着安红家的高楼大喊“俺红，额象腻”是这部电影最经典的一个桥段。

由于制造噪音，赵小帅和楼里的邻居产生了冲突，趁着这功夫，民工张赶紧骑着收废品的三轮车“逃窜”，连车上的塑料盆掉了也不管，这个镜头绝对可以算是张导的经典演技大赏。

张导跑了，杜旭东饰演的第二个民工“小个儿”上场，他贡献了两句很有戏的台词。

第一句是在“人市”，小个儿拿着喇叭试喊“警察来咧”，劳动力市场一顿鸡飞狗跳甚是热闹。

第二句是在安红家楼下，小个儿突飚猛词：安红，我想你想得想睡觉。

这还没完，第三位出场喊话的则是本山诗人，念着一首《牵挂你的人是我》闪亮登场，一本正经打扰了赵小帅和安红的好事。

对了，就在本山诗人念诗时，安红在楼上正要和赵小帅“比划比划”，这个动词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，之后在其他地方也没听说过，比划比划，有意思。

张秋生去找赵小帅谈赔偿，在北京的胡同里七拐八绕，这时候配的背景音乐是北京琴书宗师关学曾的定制作品《有话好好说》。

这段琴书的歌词和旋律很有一种魔性之感，好几年后笔者买笔记本时还冒出来一句：省吃俭用，好不容易，我买了一个电脑。

电影上映七年后，张艺谋在雅典奥运会闭幕式上的《北京八分钟》里使用了关学曾的孙女关晓彤的镜头。

赵小帅和张秋生在剧中曾有过多次对话，医院一次，赵小帅家里一次，饭店里一次，两人一个是青皮一样的小伙，一个是文弱的书生，整个对话就是鸡同鸭讲，秀才遇到土匪，有理也说不清。

这几段对话看似普通，实际上用姜文的话讲，那可真是把台词抠得相当细致了。

张秋生假装发疯大闹，试图阻止赵小帅的复仇计划，招来了饭店里一帮人拉架，这帮人里有梁冠华、尤勇智、傅彪和常戎等明星，堪称史上最强拉架天团。

赵小帅急中生智，喊张秋生为二叔，四两拨千斤直接将张秋生的捣乱计划击破，安置了张秋生之后，赵小帅迈着螃蟹步下楼，在楼下和方青卓一起唱了一首卡拉OK，把他那种混劲儿、阳刚劲儿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
张秋生在楼上暴起之后，赵小帅欺负他胆小，把手放在墙上让他砍，还用语言刺激他，从一数到八，结果......这段镜头处理得相当精妙。

当然，名场面里怎么能少了葛优呢，当时还算年轻的葛大爷在片中出现了两回，每次都是放人，一次是释放赵小帅，另一次是释放张秋生。

本来挺正经的一个拘留释放，被葛优一演，那种黑色幽默的气氛立刻就拉满了。

可以说，如果你细品《有话好好说》，你会发现这部电影里的精妙镜头和精妙台词可谓数不胜数，绝对是一部用心之作和传世之作。

三、张艺谋的喜剧

很多人看了《有话好好说》都不敢相信这是张艺谋拍的，毕竟影片风格也太不像他了，但张艺谋还真就拍成了，论评分和冯小刚的《甲方乙方》不相上下，论电影的演技和内涵等方面可能还要稍胜一筹。

笔者认为，张艺谋在《有话好好说》中展现了他卓越的执导喜剧才能。

1、明星运用

《有话好好说》里明星云集，光影帝级的演员就有好几位，怎么把这些人的特点充分发挥出来绝对是一个巨大课题，张艺谋做得非常好。

姜文饰演的赵小帅，那种粗糙的爷们范儿感觉就像金刚砂牌卫生纸一样，带着一种不舒服的幽默劲儿，尤其是他那略带口吃的台词，感染力极强，每次看完《有话好好说》，感觉自己说话都不利索。

李保田饰演的张秋生，看似文弱，实际上小市民的狡黠、油滑一点儿都不少，但是当他得知赵小帅要犯罪时，他身上的古道热肠劲头涌了上来。可惜，方法有限能力有限，最后落一个拘留。

赵小帅和张秋生只有一个共同点，那就是以书为生，不过一个是卖书，一个是写书，一个拿书当枕头和凉席，一个拿书当职业和事业，除此之外，两个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，本来交集的可能性极低，在这一次荒诞事件中他们碰撞出了火花，最后还成了朋友。

张艺谋在片中把张秋生和赵小帅之间的矛盾关系处理得极其出色，这两位都算是张艺谋的旧部，但是如果不是张艺谋，两人的合作可能也没有那么顺畅。

除了两位主演之外，张艺谋在其他明星如瞿颖、方青卓、梁冠华、葛优、李雪健、李琦乃至只有极少镜头的傅彪等人的运用上都非常顺畅，明星们也都很给张导面子，戏份再少也不挑，都能极好完成导演的思路。

所以，明星多是好事，但运用不好就是一团乱麻，运用好了才是经典之作。

2、风格转换

为什么感觉《有话好好说》不像张艺谋拍的？他是陕西人，而《有话好好说》则是一部京味儿十足的电影，和他本人的一贯风格有些不搭。

但是，张艺谋在电影里把导演的风格转换处理得非常到位，除了镜头运用依然展现出他的高超水平之外，台词和剧情的风格几乎看不出像是他的电影，这种不留痕迹顺利转换的导演水准非常不容易。

3、黑色幽默

《有话好好说》的剧情说荒诞其实也不算荒诞，重要的是该片一直充满了黑色幽默的味道，每一个看似荒诞的剧情背后其实都是一个悲催的故事，而这种悲催又被赵小帅和张秋生等人演绎出了幽默的味道。

开心麻花的喜剧电影可能会让观众哈哈大笑，冯小刚的喜剧电影经常让观众会心一笑，张艺谋的喜剧电影则是一种冷色调的黑色幽默，脸上可能没有笑容，但身心能感受到一种惬意。

综上，张艺谋确实不经常拍喜剧，但不代表他不会拍喜剧，更不是拍不好喜剧，如果你不信，请看一看《有话好好说》，不会让你失望。

关键词： 有话好好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