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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问影视媒体人:到底什么样的大片适合中国观众?
2022-12-30 13:12:42 来源:腾讯网

“不是中国电影在被抛弃,而是主流观众正在抛弃电影...”

​​本期娱理工作室年终总结,是媒体人对谈的电影篇。


(资料图)

我们邀请了三位资深电影媒体人参与本次对谈:第一位是之前供职于某门户网站、现在做自媒体播客的空山,第二位是前电影记者、现在关注整个文娱行业的戴天文,第三位是《看电影》记者荣旭翔(大熊),以前常年跑国外电影节和外片活动,疫情后只能在线上采访国外电影人……

他们都曾经是活跃在各种电影活动一线的见证者和亲历者,现在后退半步,反而对全局有了一个更加冷静的视角。面对这一年充满危机与变数的电影行业,或许每一位相关从业者都曾感到迷茫,继而对行业以及个人在其中的发展有了多一层思考。

2022年中国电影行业发生过哪些难忘的现象、事件?出现了哪些值得被记住的观点、作品?在一个低谷的大环境中,我们该如何实现自洽?

【播客视频版,点击可听】

01、用一个字或词来形容2022年你对电影行业的整体感受?

戴天文:如果要我来选的话,可能是“虚无”。今年感觉上好像每个月都有新片上映,全国电影院最低的时候也有百分之二三十还在营业,但绝大多数影院到目前为止都还在亏损,好像大家真的是在白忙活一场。这一年其实不管创作者也好,还是放映端也好,都很努力地让更多作品跟观众见面,我们并没有躺平,但到最后好像就是一种虚无的状态,好像什么都没做,又好像什么都做了。

空山:我的关键词就是“困惑”,如果再加一个的话,那就是“愤怒”,因为困惑而导致的愤怒。我不理解,我不明白,我不懂。比如防疫政策为什么总是电影院首当其冲,长途飞机上可以进食,餐厅可以堂食,但影院要被关闭。

然后是档期自主性的降低,低到了什么程度?各种定档、撤档,引进片能不能引进,还有那些成群结队的谜语人、营销号,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,揣测一些莫名其妙的上意,整个电影市场都让我感到困惑。到底谁把控了这些东西,想不想让这个市场变好?好像每一个行为都在让这个市场变得更差。

大熊:我玩赖一下,“等待中还有希望”。其实自从疫情开始之后,每一年都会经历类似的感受,以为可能会好一些,然后又有一些反复,觉得还没有完全恢复。就像年底很多人都期待《阿凡达2》上映会怎样,然后发现还没到可以真正翻身的时候。

今年11月中旬,有影院经营者割毁了自家的银幕

​02、如何适应电影行业大环境的改变,以及其对你的工作带来的影响? 

​戴天文:其实我从2020年开始就面临这个问题,2020年有半年时间几乎都是无题可写的,只能写一些海外的选题。所以从那时候起,我就会把视野放得更宽一些,从电影放到整个文娱行业,保持自己的工作量和对文娱行业的关注。这样还是有很多好处的,因为电影从来都不仅仅是电影,其实把文娱行业单拎出来都是不太应该的,都有点过于片面了。

当我站在整个文娱行业来看电影的时候,更能看到电影的特殊性,看到它和其他的一些产业如何产生交融,如何彼此共同影响,这是我应对“职业危机”的一种方法。

空山:我今年6月份失业了,适应这个词,我觉得我从来没适应过。我这个螺丝钉永远卡不上时代和行业的扣,天天嘎嘎吱吱转悠,特别难受。

干这行都挺痛苦的,反正我是挺痛苦的,而且那个痛苦程度不是轻微的。尤其是你做一个选题,看点击量、阅读量、转化率、同题竞争,没有选题的时候,简直是平地干跺脚,要找选题,莫名其妙写一些世界根本不需要的破东西。

失业之后我过得还比较舒服,睡眠从6小时猛增至8小时,睡午觉的频率也大幅度提高,学会做很多菜,自己的播客也慢慢有了起色。现在没人管我,没有老板,没有领导指手画脚,选题就会非常地自由,哪怕只做电影这个领域都是非常开阔和丰富的。

大熊:从适应的角度讲,其实已经适应两三年了,就是外片来了,只能做做线上采访。唯一的变化就是很多片子做了很多采访,结果最后这个片子没上,采访也就发不了了,这种情况去年可能出现过一两次,今年特别多,可能得有十次的感觉。很多外片很积极地运作,想被引进到内地,但最终都没有成功。作为记者来讲,我可能会有一点失望,因为采访的时候还蛮期待的,结果等来等去最后这个片子没了。

无缘相见的三代蜘蛛侠同框。出自电影《蜘蛛侠:英雄无归》

03、如何看待2022年中国电影市场的成绩表现? 

空山:我总结了几个特点,第一是已经没有头部电影了,只剩寡头电影。第二是中等体量以上的影片数量变得非常少,一些热门片以密钥多次延期的手段苟延残喘。第三是影片的类型太单一,娱乐的片子太少。第四是引进片数量骤降,导致中国影迷和世界影迷脱轨。

然后我还想说一个现象,辱骂同行环节到了。如果刀没架在脖子上,我们电影媒体应该还是说坚持说真话,网友给中国电影P了个墓碑,一些媒体的报道近乎就是坟头蹦迪,大搞喜丧,就死得好,死得妙,死得呱呱叫。我觉得作为同行,我们应该不遗余力地对这些媒体表示出正大光明的鄙视和抵制,并用我们客观理智的报道作出有力的反驳。

戴天文:说一个最近的现象,就是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的票房,让我感受到一种更大的危机是,不是中国电影在被抛弃,而是主流观众正在抛弃电影。电影是造梦的艺术,但现在大家好像不太能够接全身心地、花巨大的时间成本来投入到做梦这件事里,更多人在追求一种直接的感官刺激,比如5分钟讲电影。这个是我现在比较担心的一点,就是当我们已经无法用一个比较好的习惯去欣赏艺术的时候,艺术的大众性价值还将如何存在?

大熊:成绩非常不理想吧,从春节开始就不是特别好,一整年也没有什么特别令人惊喜的。如果让我来说一个比较惊喜的,我会选《明日战记》,因为机甲动作片之前国内很少,这部也拖了很多年,大家也没有抱很高的期待,但是看完之后我觉得还是一次不错的尝试,希望国内之后这种类型的片子能多起来。

最近大家都在讨论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的票房,我肯定也不觉得它的票房能达到最理想的状态,预售和首周末的表现都不能说是非常好。但我看了一下周中(周一到周四),其实还算保持了一个比较好的趋势,我认为它的长线作战能力还是会很好的,会比其他好莱坞大片比如《侏罗纪世界3》强。现在很多人觉得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票房能到10亿元就不错了,我觉得还是有希望过15亿元的。

截至发稿前,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的实时票房和映前预测票房

04、这一年里,你最难忘的行业现象/事件是什么? 

空山:印象最深的就是《长空之王》的撤档,活动当天早上我还起早准备,结果一看微信不用去了。我很震惊,我觉得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事件。

戴天文:我觉得也是,我甚至觉得它是某类流行电影由盛转衰的一个标志性事件。之前这类电影几乎是稳赚不赔的,但现在中间出现了神秘力量,让这个类型变得更加难以捉摸。

未来这个模式还想继续延续下去的话,我觉得未来我们考虑的不应该是“主流商业类型片”,而应该是“商业类的主流电影”,把符合叙事规律的商业元素提到更前面。今年国庆档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,太强的说教色彩是会让普通观众厌倦的,应该在商业类型上开发出更多元、更能被观众接受的内容。

大熊:对我来说,这一年里最意外的就是大部分电影节都没有正常举行,比如平遥影展没有办,上海电影节没有办,这还都是比较大的电影节。这些电影节在之前疫情更严重的时候,反而其实是办了的,今年我们以为不会再出现延期、取消的状况了,结果到年底都还没办。

05、今年你印象中的院线片最佳、最差分别有哪几部?

空山:今年的好片其实还挺不少,我总结了8部:《隐入尘烟》《神探大战》《新神榜:杨戬》《断·桥》《妈妈!》《七人乐队》《柳浪闻莺》《向着明亮那方》。

戴天文:我相反,今年我特别喜欢的院线片特别少,几乎没有。《隐入尘烟》《爱情神话》《还是觉得你最好》,华语片差不多就这几个。其他大部分电影我觉得都处于平庸和完成阶段,就是创作者并没有实现任何创新,只是交了一个作业,或者说这个作业确实是他为了未来创作生涯需要完成的一个东西。

今年的烂片就太多了,有些原本根本达不到上映标准的,今年也拿出来了。有的还烂得非常有话题度和吸睛度,比如我也很想看《喜悦的夏天》。

何小沁:而且今年烂片的同质化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,一个是喜剧片开始同质化,从《李茂扮太子》到《绝望主夫》的开心麻花电影和“伪麻花电影”,演员来回来去都是那几个,海报看着都差不多。还有一个是青春片的同质化,《以年为单位的恋爱》《好想去你的世界爱你》《十年一品温如言》《我是真的讨厌异地恋》《不要忘记我爱你》《我们的样子像极了爱情》……这是在写绕口令吗?当然这可能也是电影公司的一种无奈,先用风险最低的方式维持现金流运转。

大熊:院线片最佳我还是会选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,这个电影真的是只有在电影院里,尤其是一些特效厅里,你才能获得视觉上的一个非常享受的过程。我不觉得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的故事非常好,但是首映礼当时是收了手机在那看,三个小时的过程没有觉得非常长,因为真的是从视觉上给了你很强的刺激,我会觉得体验特别好吧。

另外有一个国产片也在视觉上给我了类似的感受,就是《新神榜:杨戬》。可能这两个片子的同样问题都是剧本稍稍地没有那么强,但是从视觉上,尤其是影院观影的体验来讲,我认为是今年非常棒的。

黑榜的话,外片里我只能说我今年不是很喜欢《神奇动物:邓布利多之谜》,国产片我看得不全,暂时想不到特别讨厌的。

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

06、有什么是你期待了很久、但迄今仍未上映的电影? 

戴天文:我一直蛮期待陈冲导演的《英格力士》,王传君说那是他拍过的最喜欢、最想看到上映的电影。另外就是徐浩峰的电影,已经积累两三部了,不知道因为什么至今没有消息。还有就是麦浚龙的《风林火山》,《僵尸》多年前给过我非常大的震撼,他会怎么拍《风林火山》是我无法想象的。

空山:这个问题我觉得咱们聊三小时都聊不完。每一个电影不管是好是坏,是谁拍的、谁演的,我觉得它都有上映的权利和自由。

从市场角度考虑的话,我觉得《封神三部曲》和《美人鱼2》应该率先被放出来,给一个最合适的档期上映,让万众期待的商业巨制把市场再热启动一下。

大熊:我很期待《黑豹2》能上映,但是从整体上来说,我必须要强调,我没有以前那么期待漫威的片子了,因为第三阶段的质量比第二阶段下降了很多,目前第三阶段还没出现一部我喜欢的。比较可惜的是今年的全球票房冠军《壮志凌云2》没法在大银幕上看到。我还挺想看《保你平安》的,结果它撤档了。

07、近期你印象中最出圈的电影人观点、发言是什么?

空山:我印象比较深的是“中国电影人从来没有躺平”, 我不知道他在反驳谁,世界上哪个地方有人站出来说中国电影人躺平了吗?我认为是有些人腿被打断了,所以你看着他矮了;有些人离开了,所以那个地方空旷了;或许是他们饿得站不起来了,所以出现不了在他的视野里了。

然后这一年观众对于某些言论的反应也是比较大的,比如“最好的十年”和“福地”。

戴天文:这些人的言论都在我们了解的范围内,但是让我真正觉得挺感慨的,是“中国电影已死”的墓碑图,成为今年我跟同行聊天最爱用的表情包之一。甚至很多我以前的同学,或者一些跟电影行业完全无关的人,也在拿这句话在跟我聊天,调侃电影行业。

用久了这个表情包会有点自我催眠的感觉,往好了说就是觉得中国电影经过今年的乱象之后,未来可能会置之死地而后生。但如果往差了说,这也是目前普通观众对中国电影的一个态度。现在很多影迷会第一时间去看国外的片子,却不知道国内院线正在上映什么新片。

前两天于冬总说的美国电影跟中国观众渐行渐远,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票房不好,后面的国产片也都好不了,这是一个共荣共生的问题。观众并没那么care你是国产片还是外国片,他们在意的是它是不是一个好看的电影,值不值得现在冒险去电影院看。

大熊:我印象最深的也是前几天于冬说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的,好像每年他都会说一些让大家震惊的言论。还有一个是我记得卡梅隆说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片长三小时,实在不行就去上厕所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大家对电影片长这个问题时常有抱怨,我个人还是觉得一个半小时到一小时四十分钟是商业片最好的时长,但如果三个小时的电影真的非常好看的话,我个人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。

08、今年电影行业经历了诸多困难,你接触到的相关从业者(包括制宣发、影院、媒体等)目前境况如何?失业、转行的人多吗?

空山:我加了很多宣传媒介,以往朋友圈一刷都有很多物料、战报等营销信息,今年尤其下半年朋友圈空空荡荡。我认识的一个做电影自媒体的朋友被裁员了,一个做引进片电影营销的朋友这半年几乎没什么事干,老板让他去做短视频,也没什么效果。

戴天文:我接触的一个导演在跟我抱怨,他不知道写什么,可能因为他是做现实题材的,而现在的现实有点过于魔幻了,怎么写都不太对了。我认识的一个编剧正在维权,因为他参与的片子收效不好,他也被出品方侵权了。我还认识一些策划,到了提案阶段基本就被中止了,很难有继续推进下去的机会。

宣传就不用说了,都没什么片子做。有些宣传跳槽去了一些做品牌相关的公司,比如科技行业、消费品行业,还有去Web3.0的、VR公司的,也挺多的。

我认识的影院老板正在想方设法把影院的功能性给使用好,然后想办法售卖出去,比如在VIP休息室里组织沙龙,或者提供场地让人来做直播,其实等于是在做场地租赁。

今年确实好像所有人都忽然爱上了运动,连我这个以前从不运动的人都开始玩飞盘。在一个逆境的情况下,养好身体还是挺重要的。

大熊:我身边失业和转行的人挺多的,尤其是一些做电影的小公司,这三年真的是太难了。我都别不说别的,拿自己为例,至少我们还能开工资、有活干,觉得已经挺幸运了。很多人都转行了,也不一定转得很远,可能就是从电影转到了电视,院线电影怎么说都还是比流媒体这边差很多。我室友是做电视宣发的,从疫情开始到现在肯定受了影响,但人家从来没有在哪个阶段过得特别差、开不出工资那种。

09、今年的电影节展等线下活动也呈现出很多不确定性,有什么难忘经历?

戴天文:从3月上海封控开始,我就基本没怎么出过差了,FIRST青年影展算是第一次离开北京参加的大规模活动。在FIRST见面也不容易,大家刚走,西宁就开始了新一轮封控,有一定运气成分。

今年金鸡可能是有史以来管得最严的一届,参加论坛活动,没记错的话我过了四五道健康码验证关卡才进去。今年办线下活动真的尤为艰难,我们去参加线下活动,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,之前是被就地封控的风险,现在是感染的风险。

空山:我今年只参加了FIRST青年影展和北影节,北影节有一个印象特别深的片子叫《速度与爱情》,里面有很多迷影梗,当时的观影氛围特别好。在电影院里那么多影迷汇集在一起,感觉特别好,无限放大了电影院的魅力,放大了集体观影的魅力。

因为有一个朋友从香港来找我玩,所以我放弃了去海南电影节的机会。今天我们去了故宫,几乎没有人,甚至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个大殿前的广场上瞎溜达。所以失业的朋友就趁这个机会多出去玩吧,尽情享受那些没有人的景点,非常美。

大熊:电影节我今年只去了北影节,北影节很多活动都在雁栖湖办,记者的交通问题比较难解决,一旦错过回城的大巴,就只能自己打车回来,费用是比较难承受的。所以出于成本考虑,很多活动就不去了,参与感稍少了一些。

今年的线下活动的确充满了不确定性,不过也有一件开心的事情,就是环球影城开了,环球影业的片子都可以在环球影城举办首映礼活动,就像迪士尼的片子可以在上海迪士尼乐园办活动一样,氛围会很不一样。比如今年《小黄人大眼萌:神偷奶爸前传》在环球影城办首映礼,园区里刚好有这个IP的区域,所以当时做了一场很盛大的夜游活动,闭园之后有花车,有人偶跟大家合影,还有园区里原本就有的冰淇淋,电影周边……就很热闹,这样的活动肯定会给你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。

泰国电影《速度与爱情》海报,《小黄人大眼萌:神偷奶爸前传》环球影城首映礼

10、对2023年和疫情后的电影行业,以及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期许? 

空山:我现在观众的身份更强一些,作为一个观众就是用脚投票,没有别的可说的。至于我自己的工作,就是想把播客做好一点,活下去,不要说假话。

戴天文:我希望能有更多好的电影上映,很多片子没上映并不是审查的原因,希望所有的市场化问题都能被比较好地解决。今年太多好片我们没有看到,未来希望每一个档期,甚至每一个周末都能有好的新片跟大家见面,国外的更多好片也能进来。

工作上希望能够更加顺利,有更多选题写,能够更多地参与到这个行业里的更多方面吧。能够与这个行业建立一些更深的连接,更加理解这个行业里的许多变化,跟随这个行业继续走下去。

大熊:对我个人来讲,希望能尽快恢复跟外国电影人的面对面采访,疫情以来都是视频或电话采访,效果肯定不如面对面好。前几天在《穿靴子的猫2》首映礼上我们一些同行在聊,国外电影节我们现在还不太敢想,因为真的不知道恢复情况会怎样,出国一趟成本也蛮高的。所以可能还要再继续等待。希望2023年先从采访开始有一个改变吧。

何小沁:我的愿望就非常简单,我希望不管是大家的生活也好,还是电影产业的方方面面也好,都能回归到一种有序的状态当中。过去这三年,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不确定性,经历了太多的彷徨、等待、迷茫,我希望能先把这种状态走出来,起码先让人有一个希望和奔头在。希望能够尽快回归到有希望的人生状态中,这就是我的希望。

【未完待续,敬请期待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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